Peyton on the Road

2013/09/11

"Nothing behind me, everything ahead of me, as is ever so on the road."~Jack Kerouac      

說起來，或許是從這本在路上 (On the Road)埋下了這趟旅程的種子。

傑克凱魯亞克(Jack Kerouac)在這本半自傳性的小說中，描述了他多次橫越美洲大陸的公路之旅，書中主人翁縱情於感官刺激的窮盡追逐、嬉皮式的放浪形骸、以及但求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態度，讓本書甫出版便譁然於世、毀譽參半，然而其中傳達了那個世代的美國年輕人熱情探索生命、追求靈魂絕對自由的精神，無疑是當代的經典之作。而我，發現自己在平凡安份的生活表象之下，竟深深地為那樣的混亂失序的激情所吸引，在我深處的某部分正蠢蠢欲動，渴望著那像煙火般絢爛奪目卻同時可能致命的瘋狂。

以為流浪是年少輕狂時不切實際才會有的夢想，而我似乎是年紀越大才越想要流浪，尤其是攬鏡自照時發現那冷不防地冒出頭的白髮，在顧影自憐之餘，說是決心也好，說是衝動也罷，我越發覺得自己是非出走不可，我必須離開現在的生活；其實真正的理由是，我懷疑人生過了三十這個轉捩點，我，這樣的一個我，還能擁有什麼其它的可能?

旅程，早在萌生出發念頭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展開了，從我又拿出地球的步方以及Lonely Planet開始，旅行的新鮮感跟興奮感隨即如炮火的引信般點燃；不過說也奇怪，隨著真正啟程的時間越來越近，興奮的感覺慢慢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所為何來的焦慮與疑惑: 我真的這麼想去嗎?就算一個人也不會害怕嗎?我能撐多久? 我要怎麼度過長期旅行的倦怠? 其中，最困擾我的是一直有種強烈的預感，覺得這趟旅行最終其實意味著改變，既是象徵性的改變、也是實質意義上的改變。改變什麼呢? 我卻不知道。就是這個未知令我苦惱，並且也覺得哀傷。我相信改變不見得是不好的方向，我也並不真的害怕改變，只是，一想到那些"也許即將會改變、會失去"的不知道是什麼的什麼，我卻不由得多愁善感了起來。  

在讀完澤木耕太郎的旅行的力量後，我感到稍稍的釋懷，澤木提到了類似這種出發前卻覺得又不想出發的矛盾心情，是計劃長期旅行的很多人都曾有過的不安與懷疑；然而，不管怎麼樣，這旅行是無論如何都勢在必行的，我瘋狂而任性地放棄了原有的生活，不就是為了這樣的一次出走嗎? 我會相信，只要上路了，一切都會變好。